并引:余為連州,諸生以進(jìn)士書刺者,浩不可紀(jì),獨曹生崖然自稱為山夫。及與語,以徵其實,則曰:「所嗜者名。嘗遠(yuǎn)游以索之,抗喉舌,胝挴脢,以干東諸侯,見之日。」率莞然曰:「秀才者,天下是,不禮,庸何傷?今方依名山以揚其聲,將掛幘于南岳?!股晕醇靶荨S噱嵩唬骸冈诩翰辉谏?。若子之言,依山而為高,是練神叩寂,捐日月而不顧,名聞而老至,持是焉用?」生聞言,愀然如悔,色見于眉睫,因留止道士院,從余求書以觀。居三時,而功倍一歲。讀史書,自黃帝至吳、魏間(自皇帝至吳、魏間),班班能言之,然而絕口不敢言衡山,知山夫不販而贏也。十一月,告余歸隱于會稽。且曰: 知求名之自矣。乞詞以發(fā)之,遂賦七言詩,以鑒其志。
行盡瀟湘萬里馀,少逢知己憶吾廬。
數(shù)間茅屋閒臨水,一盞秋燈夜讀書。
地遠(yuǎn)何當(dāng)隨計吏,策成終自詣公車。
剡中若問連州事,唯有千山畫不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