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藥可閭 明末清初 · 張顯光
吾人秉彝同受天,豈有貴賤男女且。
所貴開發(fā)得其機,非昔不足今有馀。
我過一善鳳溪村,藥可實同冶隱閭。
忠臣碑側(cè)節(jié)女碑,女無冶隱焉取諸。
稟質(zhì)元初必自異,何幸又鄰君子居。
前朝注書我朝遁,不義富貴視籧篨。
徵辟雖勤謝不赴,閉門不喜徑俗車。
為問何事守自苦,不事二君其義與。
聞言反身忽有覺,人婦人臣道固如。
一身二天誠所愧,誓心不負吾性初。
良人一日被倭虜,遂令只影空守廬。
蒼波萬里返無路,有雁難期傳帛書。
妾身于此何為哉,吉子大義深省予。
失綱徒目歸廢綱,在臣吉子在女余。
此身前頭只有死,夜伴孤燈晝伴鋤。
一夕深夜四鄰寂,門外有人來趑趄。
一呼再呼聲漸近,云我來矣言猶徐。
諦聽果是良人聲,且喜且疑還自沮。
隔壁牢門遂大答,一語一引三欷歔。
聲雖十聲面未明,未明不可輕接袪。
愿投鄰家經(jīng)此夜,以全枯腸鐵石儲。
明朝相見太陽下,兩釋嫌疑方快舒。
良人亦感女語貞,不敢遽親天涯疏。
持心明白情不茍,良玉豈肯染泥淤。
一逢便是舊夫婦,始得無愧吉子歟。
此義實從冶隱發(fā),曾聞至誠感豚魚。
性天既露自莫遏,不是惡聲與要譽。
國家旌閭并立碑,男女準則皆此于。
過客寧得不咨嗟,落日停驂為躕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