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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言絕句
死公等道豈知音,蹋地漁陽寄慨深。
落日芳洲喚鸚鵡,可憐一樣杜鵑心。
鐘期去后賞音無,流水高山嘆德孤。
畢竟千秋有知己,琴臺猶傍月娘湖。
注:一九三六年夏某日,余潛離武漢去滬,雇舟上鸚鵡洲,謁禰衡墓。抵漢陽,登伯牙臺,繞行月娘湖。最后至歸元寺,與董毓華、何功偉兩同志密晤。
風流明末七君子,寂寞人間三百年。
誰挽黃虞延一線,殷憂從古啟名賢。
最憶嘉興老律師,白頭憂國淚如絲。
近來發(fā)落知多少,應(yīng)為斯民好護持。
博得天驕仰鳳麟,電文絕國語酸辛。
男兒死耳復(fù)何惜,獨負昂藏七尺身。
世亂更無天可問,憂來誰謂酒能消。
漢江申浦冤沈處,楚客驚魂倘可招。
是處青山好埋骨,當年白水苦盟心。
祁連堆冢知何日,長使英雄淚滿襟。
蘇臺西去路漫漫,古寺鐘聲尚未闌。
卻怪寒山和拾得,慣因饒舌怨豐干。
注:余一九三五、三六年先后在武漢、上海從事抗日活動,與沈鈞儒先生等“七君子”同任“全國救國聯(lián)合會”執(zhí)行委員(七君子并任常委)。七君子入獄后,外國名流紛紛電國民黨政府抗議。一九三七年六月二日,余冒險去蘇州探獄。一九四○年,沈老等在渝,余自昆明寄呈此詩,沈老回信有“莊誦回環(huán),不忍釋手”等語。
二十五年回首日,百千萬劫轉(zhuǎn)輪初。
推擠人海真非策,剩欲歸鋤鼠壤蔬。
桐陰十里劇清泠,雛鳳新聲不耐聽。
二十年來愧通子,傷心劉向欲傳經(jīng)。
耽詩亂酒豈吾真,醒眼何如醉眼馴。
此別懸知臣質(zhì)死,天涯歌哭幾獶人。
霜影一天寒澈骨,梅花萬點雪飄魂。
春回不覺人間暖,盈手難貽一縷溫。
病眼鰥魚夜不眠,孤燈愁照懺三千。
空中環(huán)佩風生際,驚起浮花落枕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