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:釋通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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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簡介

槜李詩系·卷三十四
女子楚人,明季隨父宦白門。
南都失守,父歿于任,有母黨宦浙,欲往依焉。
同母舟過嘉興,遇中表某生亦避亂寓此,一枝暫憩。
生亦才貌俱優(yōu),女私與訂盟,未五月而郡城復(fù)破。
生隨軍北行,勢不能還,寄詩通問。
女子得詩感和,隨病而亡。
念女初未字,與改節(jié)不同,卒至死不貳,與守貞何異?
其偶存四詠,亦非白頭吟、胡笳拍。
比時逢兵燹,遷徙無常,亦恐墮家聲,秘勿敢語,故鮮有知之者。
竟陵江楚望為女之至戚,出詩以示人,并述其由。
有霅溪?放翁者,梓之以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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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續(xù)高僧傳·凈讀篇第八之七
釋覺源,字性海。
姓張氏,定遠(yuǎn)人。
幼穎異,九歲五經(jīng)具成誦,弱冠入縣學(xué),文名藉甚。
顧無心仕進(jìn),每作出世想。
因親老未能遽舍,為取妻生一子。
居常究心內(nèi)典,閱《華嚴(yán)》、《法華》諸經(jīng),多有契悟。
無何,父母相繼逝,始決志出家。
依金陵耆阇寺克靜祝發(fā),禮封崇皓清受具足戒,時年已四十矣。
自以學(xué)道遲暮,樂行苦行,堅(jiān)持戒律,口不妄語,不非時食,手不觸金銀寶物,身不著獸毛蠶絲,四者尤為今時所難。
嘗于閱藏,行二時頭陀,遍參知識。
聞焦山借庵禪師為洞下名德,因往參叩,機(jī)綠契合,遂承印記。
復(fù)住山中藏,蓋深入教海,而于華嚴(yán)奧旨,獨(dú)有會心,乃自別其號曰“一真法界”,以志慶幸,由是覃精《華嚴(yán)》,手披不暇,數(shù)百過乃至背誦,不遺一字。
嘗為四眾講演大義,抉幽剔微,聽者豁然。
重訂《普門觀懺儀》,晝夜六時行法,脅不著席十?dāng)?shù)年。
居心質(zhì)直,其正見知如永明、云棲,以凈土為歸宿,日誦彌陀名號十萬聲,每禮懺畢,必回向凈土。
從學(xué)弟子數(shù)十人,皆一時之雋。
多主席名山,而源乃虛懷若谷,愿居學(xué)地,有云棲風(fēng)。
嘗南游天臺四明,西謁九華,過舒州禮三祖塔,登妙高峰,所至道俗敬禮,請求開示。
源隨機(jī)利導(dǎo),莫不得其益以去,以是皈信者眾。
雖未曾主席一方,而恒為諸方留止,主人必為設(shè)普明觀壇場,四事供養(yǎng)無闕,其道德感人深矣。
晚年石谷成禪師延居高旻,屏絕諸緣,一意安養(yǎng)。
舊患足瘡,至是增劇,而六時禮拜無少間,復(fù)于普明懺后,加禮彌陀四十八愿,禮已即持名號不絕。
從學(xué)伺便請益,更無他語,唯以西方凈業(yè),諄諄勸勉而已。
源一生精力,注于木叉、凈業(yè)二事。
既以自為,即以為人,又理勝辭達(dá),命人一歷耳根,頓獲解脫。
嘗輔戒焦山,或問:“自性清凈名為戒體,今師精究律部,敢問和尚是戒耶?
阿阇黎是戒耶?
白四羯磨是戒耶?
”源答曰:“和尚非戒,然非和尚亦不得自性凈戒。
阇黎非戒,然非阇黎亦不得自性凈戒。
羯磨非戒,然非羯磨亦不得自性凈戒。
譬如玉在石中,必玉人雕琢而后成。
金在礦中,必金師煆煉而后凈。
佛性在煩惱中,必凈戒遮止而后見。
”一時以為名言。
武昌陳熙愿傾必皈依,信仰尤篤,將歸乞其指示,手書天悟《凈土詩》一首,有句云:“普賢獨(dú)發(fā)愿,何事再相疑。
”且言“欲了生死,不外禪凈一門。
然而豎出難,而橫超易。
則今時修行切要,唯在凈土一門耳。
”石谷禪師,嘗有《禪凈百偈》之刻,源為之?dāng)ⅲ栽疲骸皡⒍U時法法歸禪,念佛時法法歸佛。
所以《普門》云:生滅既滅,寂滅現(xiàn)前。
《勢至》云:總攝六根,凈念相繼。
是知參禪要全身放下,不放下則六根動被遮蔽。
念佛要念念提起,不提起則種現(xiàn)乘間而出。
以念佛之心參禪,則參禪即歸凈土,以參禪之心念佛,則念佛即是深禪。
”其發(fā)明禪凈分合之義,徹了無馀。
嘉興精嚴(yán)灝融緣禪師,雖禪門宗匠,亦持木叉,而修凈業(yè)者。
輿源為同參契友,謂:“源以念佛為往生正因,以持戒為決定往生正因,以讀誦大乘、解第一義為往生上品正因,總成就一往生因緣。
”其言諒哉。
源之居蓃灣十馀載,道俗欽慕,奉為規(guī)法。
嘉慶二十四年八月二十六日示寂,世壽六十有九。
是年夏即辭歸焦山,石谷堅(jiān)留不可歸。
逾月而示微疾,自知期至,晨起索浴,浴畢端坐念佛,安然化去。
茶毗時,瑞云盤空,有光成五色,從火際道透虛空,獲舍利子三瑩凈如玉。
塔于潤州八公山,其徒供其舍利于山寺書藏樓。
所著有《普明觀法》一卷,《宗鏡目錄》二卷,《畢竟毗尼》二卷,《出世上上禪》一卷,《反約集》一卷,凈土詩百首,寂后借庵搜其遺稿,刻為《拾遺集》一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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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晴簃詩匯·卷一七七
曾習(xí)經(jīng),字剛甫,號蟄庵,揭陽人。光緒庚寅進(jìn)士。歷官度支部右丞。有《蟄庵詩存》。
詞學(xué)圖錄
曾習(xí)經(jīng)(1867-1926) 字剛甫,號蟄庵。廣東揭陽人。光緒十六年(1890)進(jìn)士。授戶部主事,擢員外郎。入民國不仕。早師從梁鼎芬。詩與梁鼎芬、羅惇曧、黃節(jié)并稱"嶺南四家"。詞宗五代北宋。有《蟄庵詩》、《蟄庵詞》。
蟄庵詩存·梁啟超序
剛父之詩凡三變,早年近體宗玉溪,古體宗大謝,峻潔遒麗,芳馨悱惻,時作幽咽凄斷之聲,使讀者醰醰如醉。中年以降,取徑宛陵、摩壘后山,斫雕為樸,能皺能折,能瘦能澀。然而腴思中含,勁氣潛注,異乎而非貌襲江西,以擰態(tài)向人者矣。及其晚歲,直湊淵微,妙契自然,神與境會,所得昂王入陶、柳圣處。生平于詩不茍作,作必極備錘煉,煉辭之功什二三,煉意之功什八九,洗伐糟粕,至于無復(fù)可洗伐,而猶若未饜,所存者則光晶炯炯,驚心動魄,一字而千金也。故為詩數(shù)十年,而手自寫定者僅此。孟子曰:“誦其詩,不知其人,可乎?”善讀剛父詩者,蓋可以想像其為人,抑得其為人,然后其所以為是者,乃益可見也。 剛父與物無競,而律己最嚴(yán)。自出處大節(jié),乃至一話一言之細(xì),靡不以先民為之法程,從不肯藉口于俗人所即安者,降格焉以自恕。其于事,有所不為也。于其所當(dāng)為者,及所可為者,則為不厭,且常精力彌滿以赴之,以求其事之止于至善,不屑不潔,其天性也。顧未嘗立厓岸焉,以翹異于眾,而世俗之穢累,自不足以人之。其擇友至嚴(yán)峻,非心所期許者,弗與親者也。其所親者,則摯愛久敬,如其處父母昆弟之間者,然壹以真性情相見。當(dāng)其盛年,鞅掌度支,起曹郎,迄卿貳,歷二紀(jì)馀,綜理密微,一部之事皆辦取,蓋在清之季,諳悉食貨掌故,能究極其利病癥結(jié)者,舍剛父無第二人。及清鼎潛移,則于遜位詔書未下之前一日,毅然致其仕而去。蓋稍一濡滯,忽已出于致無可致之地。燭先機(jī)以自潔,如彼其明決也。 鼎革之際,神奸張彀以弄一世才智之士。彼固夙知剛父,則百計(jì)思所以縻之。剛父不惡而嚴(yán),巽詞自免,而凜然示之以不可辱。 自剛父之在官也,俸入外既一介不取,常以所儉蓄者周恤姻族,急朋友之難,故去官則無復(fù)馀財以自活。剛父泊然安之,斥賣其所藏圖籍、畫書、陶瓦之屬以易米,往往不得宿飽,而斗室高歌,不怨不尤,不歆不畔者十五年。嗚呼!剛父之所蘊(yùn)藉以發(fā)而為是者,其本原略如此。昔太史公之序屈子也,曰:“其志潔,故其稱物色芳,蟬蛻于濁穢,以浮游塵埃之外?!庇鞔酥菊撸梢宰x剛父之詩矣。 剛父長余六歲,其舉鄉(xiāng)試于余為同年。余計(jì)偕京師,日與剛父游。時或就其所居之潮州館共住,每瀹茗談藝達(dá)夜分為常。春秋佳日,輒策蹇并轡出郊外,攬翠微、潭拓之勝,謂此樂非褦襶子所能曉葉。甲午喪師后,各憂傷憔悴。一夕,對月坐碧云寺門之石橋,語國事,相抱慟哭。既而余南歸,剛父送以詩曰:“前路殘春亦可惜,柳條藤蔓有鶯啼”:又曰:“他年獨(dú)自親調(diào)馬,愁見山花故故紅。”念亂傷懷,惻然若不能為懷也。 余亡命十馀年而歸,歸后屢值世難,不數(shù)數(shù)相見,剛父雖謝客,顧以余偉未汨于世俗也,視之日益親。 去歲六月,剛父六十生日,余造焉。甫就坐,則出一卷相屬,曰:“手所寫詩,子為我定之?!庇嘈虏〕跗穑熡诤I,將以歸后卒讀,而有所論列。歸則剛父病已深,不復(fù)能相笑矣,余與葉玉虎暨二三故舊襄治其喪。玉虎:“此一卷者,剛父精神寓焉。且手澤也,宣景印以傳后,子宜為序?!蹦诵蛉缬摇?剛父諱習(xí)經(jīng),亦號蟄庵居士,潮之揭陽人。光緒己丑巨人,庚寅進(jìn)士。起家戶部主事,歷官至度支部左丞。卒時年六十。其卒后一年,歲在丁卯三月之望,新會梁啟超序。
蟄庵詩存·葉恭綽序
余??鲇言鴦偢z詩竟,為之?dāng)⒃唬?余讀剛甫詩,蓋不勝友朋死生聚散之感也。
始余光緒壬寅歲來京師入大學(xué)時,年方二十,頗不為當(dāng)世賢豪所棄,引為忘年交,其時即識剛甫。
厥后屢有江海及國外之行,第居京師時為多。
今忽忽廿馀年,余鬢且斑,中經(jīng)世局人事之變遷,榮棘盈胸,求如昔者朋儕聚首,琴尊跌宕之樂,蓋渺如天上,而剛甫且以貧病死矣。
顧念昔時游侶,如梁節(jié)庵、陳簡持兩丈,李亦元,丁雅叔,黃孝覺,羅癭公先后逝;趙堯生歸蜀,久不通問;楊昀谷則窮居京師,知交落落如辰星,一睽殆不可復(fù)合。
而余流轉(zhuǎn)人海,志業(yè)一無所就,求附于數(shù)公之末,以文學(xué)名世,殆亦無能為役。
其懷抱之何若,蓋可知也。
亦元《雁影齋詩》久已付刊;節(jié)庵詩為余越園集刊,尚非其全;癭公詩近經(jīng)其弟敷庵編定,不日刊刻,簡持遺著,則殆已散佚;叔雅所作,余聞在剛甫許,乃求之剛甫家,不可得;孝覺詩則益不可聞。
文人醫(yī)生心血所聚,區(qū)區(qū)數(shù)簡冊,求其不即湮沒,蓋尚如是之難也。
余往者病居癭公所寓順德會館,孑身無仆從,臥榻上不能起,室中寂若僧寮。
剛甫每日斜下值,則來館中,冠四品冠,衣袍褂,蹀躞廚下,余烹藥,情景宛在心目。
而宣統(tǒng)庚戌,余以病南下,剛甫輒為詩送別,今集中“昆玉秋霜絕世姿”一首是也,日月易得,遂成隔世。
思舊之懷,其何可任?
剛甫于朋友風(fēng)義至篤,叔雅、節(jié)庵、癭公之逝,傷今悼往,一著之四篇。
其為詩,回曲隱珍,芬芳雅逸。
蓋自《》《騷》、曹、陸、陶、謝、李、杜、王、韋、韓、孟、溫、李,以迄宋、明、歐、梅、蘇、黃、楊、姜、何李、鐘、譚之徒,既夫釋家偈句,儒宗語錄,悉歸融洗,而一出以溫厚清遠(yuǎn),蓋庶幾古人之所謂風(fēng)人之言。
倘論近三百年詩者,吾知必將有所舉似也。
剛甫手訂自寫為二冊,綿惙中以援余,屬為刊印。
今得蕆事,庶不負(fù)死友之托。
而簡持、叔雅諸君名具在集中。
溯念昔游,風(fēng)流如昨,而前塵夢影,渺不可追。
循誦茲編,益不禁思之連而無極也。
丁卯三月,番禺葉恭綽。
(《蟄庵詩存》電子版錄入:姜盦 校對:陳夢渠)